观音菩萨、火鸡沼泽公园、马克和我
火鸡沼泽公园(Turkey Swamp)是个拥有巨大湖泊的大公园。距离我儿时新泽西的住家约三小时的单车路程。若驾驶汽车前往则需45分钟或更久。我的其中一名亲戚曾带我到那儿,我小时候很爱这个地方。当时我邀请儿时伙伴马克里德跟我一块儿骑车前往这里,他立刻就答应了。他是一个喜欢户外活动的人,人很强壮、精力充沛,还喜欢尝试各种体能活动,于是我跟马克就出发了。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这是一个漫长且极耗体力的二至三小时的单车程,但那都还可以。我绝不会告诉父母我到那儿去。他们若知道我骑车到那么远的地方,一定会大惊失色。如果让他们知道我到那儿去是为了祈愿,那就更不得了,哈哈。
抵达那儿之后,我们会在周围散散步,然后我会叫马克自由活动,而我则想要独自静坐冥想。马克是个很随和兼善良,也有些诙谐的人。他常会答应我的请求(谢谢你,马克!感谢你的友谊。)他会让自己在人多的公园一角忙着,而让我独自呆在安静的角落。几个小时后,当我已经完成了要做的事,他就会回来找我。当我问起他在等我的那几个小时内都在忙些什么的时候,他会回答说自己在钓鱼,这常让我大吃一惊。这时,他就会告诉我他只是在开玩笑,嘿嘿!马克认为我静坐冥想的做法很奇怪,而我从来不曾告诉他我在冥想些什么。无可否认,马克确实是个很大方的人。
我会坐在湖边的树荫下,假装/观想自己是个隐士或瑜伽士。我会使用心灵的眼睛望向前方的湖水,并想象在湖中央的水面下,有一尊安坐在莲座上的四臂观音菩萨。当我念诵“唵嘛呢叭咪吽”呼唤祂时,祂就会因我的呼唤而缓缓浮上水面。浮出水面时,水从祂身上滑落,不留下任何水迹。当祂升起时,祂神圣的脸孔望向下方……祂的左手(我们望过去的方向)持着一串念珠,右手持一朵莲花,双手合十于心前持握如意宝。祂庄严的黑发披泻在肩上,另一半则盘起并饰以宝石。祂上半身穿着绸缎制成的王子服饰,下半身穿着丝裙,结跏趺坐在一朵巨大的粉红莲花上。祂的身体洁白如雪,晶莹透亮。从祂身上发出万道光芒,穿透整个地区也穿透我。我如此观想,同时努力持诵祂的心咒,祈愿自己能与祂交融,并接受祂的加持,与祂合为一体。这么做的时候,我会观想祂慢慢抬起头看着我。祂的脸孔就像一面擦亮了的镜子,阳光在上方形成反射……太亮了,让我无法直视。当祂从湖中央看着我的时候,其神圣的脸孔显得十分温和、平静及完美。那时候,我浸浴在快乐之中,全身颤抖,充满了愉悦和宽容,一切问题都消失了。我感觉到祂脸孔散发的光芒向我直射,填满我的身体,让我颤抖。与观音菩萨,伟大的慈悲佛交融的时刻,往往让我禁不住流泪。我希望自己也能像祂一样,充满爱、慈悲、宽恕、勇气及接纳。当光从祂神圣的脸庞射向我的时候,我就会持诵祂的心咒,并尽可能让自己守在这个观想里头。没记错的话,当时的我约11-12岁。
在当时,想要学习佛法是很困难的,但我很幸运,我不但完成了观音菩萨禅修,且还持续了许多年。我在火鸡沼泽公园一次又一次地完成了这个禅修。我到火鸡沼泽公园的唯一目的就是完成观音菩萨禅修。我在家里也常常这么做。我在阅读格西旺克所著的《解脱之门》(我跟邻居杜登章依阿妮拉借的书)时……他描述了观音菩萨的慈悲……读到这些总是让我无法停止哭泣。当时,我感觉到佛法真正的目的,就是培养出一颗真正的慈悲心,全然不被情况的好坏所左右。当我想起学校里的孩子们如何嘲笑我的亚洲人身份,以及母亲如何虐待我时,我就决定原谅他们,并以慈悲心对待他们。我曾在校园里走动,“吸收”许多冲着我而来的种族诋毁,而我始终保持平静,一心只是专注于观音菩萨。当然,有时候我也会失控,并反唇相讥。毕竟,我还不是个圣人,嘿嘿。当母亲心情不好,以她带着戒指的手不停地掌掴我时,我会默默持诵“唵嘛呢叭咪吽”并闭上眼睛,不让自己对她生起愤怒之心。有一次,她在掌掴我的时候,问我喃喃自语些什么。她说我在“诅咒”她得病或其他东西。当我回答说“不是”,而只是在念诵“唵嘛呢叭咪吽”时,她变得更为愤怒。后来当她这么做的时候, 我就再也没告诉她自己在念诵些什么了。这个关于慈悲的想法真是深深触动了我。
1979年,在我14岁那年,至尊达赖喇嘛第一次探访新泽西。他给了一个关于《修心八颂》的开示,并授予《唵嘛呢叭咪吽》口传,这让我雀跃万分。我跟其他所有的卡尔梅克人共同参加了这个位于新泽西州华盛顿,格西旺克的卡尔梅克佛教中心所举办的佛法开示!!这是充满法喜的三小时开示。我全程都在哭泣,连鼻涕都来不及抹干。我们都得到了一份印在纸上的《修心八颂》,我每天都会念诵它。在几个星期前,我画了一幅四臂观音菩萨像,并在纸的后方写上了祈愿文。开示结束后,我们跟至尊达赖喇嘛有个简短的会面。那时候,我就亲手将这幅画交给他,他还读了后面的文字!我在图画的后方写着希望自己也能像他一样,成就大慈悲心,并祈愿生生世世都能接近他。他给了我一条红绳,我将它戴在颈上,直到绳子断了为止。自那时起,我更坚定地想要修持这个教诲。甚至到了今天,《修心八颂》依然是我的最爱。这也是现在我鼓励克切拉弟子们修持的教诲。
自小,我就深深被观音菩萨所吸引,因为祂时常祈愿出生在最恶劣的环境和地区,跟最野蛮、最差劲的人为伍,好让自己可以为这些地区的人们带来福祉。没有什么人拥有这份勇气,希望自己能出生于最不舒服兼丑陋的环境,跟许多难以驯服的人相处。祂对那些最卑劣的人怀有慈悲心,希望能跟他们一起,并利惠他们。观音菩萨时常祈愿生在最苛刻艰难的环境。当我读到这些时,我很感动。我连续哭了几天,一直想着观音菩萨立这个愿时所需要的勇气。我希望自己能像祂一样。我用了短时间来培养出这种勇气,祈愿自己能生长在最恶劣的人与环境之间,好让我可以把佛法带给他们。 我为自己做好思想建设,最后终于能够把它融入我的禅修当中。事实上,我也能够真诚地祈愿自己不断投生在可怕的环境,跟最麻烦的人一起生活,然后再透过相处来赢得他们的信任,继而把佛法带给他们。我记得,当时还是孩子的我,对自己能够这么做感到很满意。自小,我一直都被良善和勇气深深吸引。每次对观音菩萨祈愿和禅修时,我都会无法克制地哭泣。我很怕祈愿会成真,同时却又知道我“必须”这么做。我知道如果想要真正去实践佛法,我就必须希望把最坏的留给自己,而把最好的都给他人。我在家中和火鸡沼泽公园念诵“唵嘛呢叭咪吽”时,下定决心要培养出一颗慈悲和宽容的心。我真的对观音菩萨如此祈愿。我每天都会在房里念诵祂的心咒。我懂得其他心咒,但最爱的还是观音菩萨和文殊菩萨的心咒。我在一本书中找到了21度母的心咒,并把它们背起来,因为我觉得自己长大之后,将会被要求到一个遥远的地方去帮助他人。如果我学会许多心咒,我就能够减轻那些前来向我求助的人的问题。当然,那都是我的幻想,但我依然努力从那些跟杜登章依阿妮拉(她就住在同一条街)借的书中吸收佛法知识,同时背诵心咒。我“知道”自己有一天一定会需要它们。我知道自己长大后将不会留在美国。虽然我不知道自己会到什么地方,但肯定不会在美国,这是我想过的。我绝不会向父母透露这些……
我有时会在房里念诵观音菩萨心咒一千次、一万次,或任何可能的次数,视情况而定,因为我必须躲起来偷偷念诵。我父母到一个聚会去了,我很幸运地可以呆在家里(通常我都会被逼穿着西装,打起领带一起出席这些聚会,而我对此十分厌恶。),所以我就点燃一根香和一盏酥油灯,在黑暗房间的床上念诵观音菩萨心咒。那个晚上,我记得自己共念诵了四万次心咒。我一整夜都这么做,直到累了才停止。我对自己感到满意,因为我觉得自己做了一些有意义的事。
每当母亲殴打我、怪罪我、恐吓我时,我都会专注于观音菩萨并原谅她。我会尽最大的努力不去生气她,并让它过去。当我逐渐长大之后,这些殴打、惩罚、暴力和恐吓更是变本加厉,那是因为我可怜的母亲的精神分裂症已经越来越严重,却没去接受治疗。她并不是邪恶的人,只不过被可怕的精神疾病所累,却没获得治疗。我曾为她感到十分难过,我也爱她,同时却十分畏惧她。我母亲曾经威胁说会在我入睡时,用刀子来刺我。她还不允许我关上或锁上房门。这是她立下的规矩,我必须遵守。如果我关上房门,她就会冲入我房里,检查我的抽屉,并盘问我正在做些什么。她多次威胁说将会把我杀死,造成我夜里上床后很难入睡,我一直担心她会持着刀子冲进来。她曾经绘声绘影地描述自己将会如何杀死我。我相信她所说的,也感到非常害怕,却找不到一个可以倾诉的人。所以,我只好保持沉默。我只能祈愿。我祈愿,并不是为了逃离父母,而是因为深藏在我心底对寻求灵修的渴望,这在我被虐待之前就已经如此。然而,我深知自己想要出家为僧的念头,只会更进一步激怒我的父母,尤其是激起母亲的愤怒,继而激发她的疾病和偏执。可怜的女人,我爱她,一直都是……我对她没有任何恶意,我想念她。
火鸡沼泽公园有着我美丽的回忆。那是关于禅修、好友马克、观音菩萨,以及假装自己是一位在森林中修行的瑜伽士的回忆。在孩提时代,我时常跑到森林去禅修。在我成长的新泽西豪威尔市里头,有着好一些树林区。
我很高兴詹仁波切传记查访小组在马克里德的带领下去了一趟火鸡沼泽公园……看到他们在那里,勾起我儿时在湖边静坐,热切希望达到涅磐或至少能与观音菩萨沟通的回忆。
火鸡沼泽公园历经30年后仍然保存原有的面貌。看到我的朋友和弟子在那里我感到非常开心。我感谢每个人拍下这些照片。我再一次感谢马克里德对我们查访小组的大方分享。
詹杜固仁波切
注:我和马克里德经常结伴外出。马克里德是一名极为出色且很有天赋的艺术家。我们经常结伴外出,听红心乐团(Heart乐团)的歌曲并一起画画。我会要求马克里德画很多副嬉皮式的图画给我……我希望我还留着这些画。我会告诉他我要什么样的图画,而他就照着画。我喜欢嬉皮士,因为在我的脑海中,他们不但自由,具有出离心,还倾向我所喜爱的东方神秘主义。我告诉马克,我出生得太晚了,我希望能当一名嬉皮士,并住在一个公社中,然后修学佛法。马克只是看着我,然后说我非常奇特……哈哈哈哈!但是他会为我画画,他的作品都非常棒。有些时候我会去他家里和其他邻居的小孩一起玩。他们会打排球而我则充当裁判员,当球跌在有争议性的位置时,我就会被叫去裁决球是否出界。马克告诉他们说我从不说谎,所以我的判决是可信的。马克里德和我上同样的学校,还是同班同学。他在写作和题诗这方面非常有才华。过去在博翰小姐的英语课上,我非常欣赏他的文笔。马克里德是一位非常优秀的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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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攸玛嘉钦曾向莲花生大士立誓护持佛陀教法,尤其是护持宗喀巴大师及继宗大师后的传承上师所传授的传承教法,就如喀切玛波一样。虽然攸玛嘉钦是历史较为悠久的佛教护法神,是马头明王的化身,但他仍鞠躬尽瘁为其主效力,尽管他们的历史不及他悠久。这一点反映出攸玛嘉钦无傲慢心,而且还是个圆满的觉者,是众生可以皈依的对象。由于攸玛嘉钦体性与马头明王无异,他也是观世音菩萨的化身,他对众生的慈爱无有边界。他一心护持众生克服违缘,成就圆满佛果。 […]